《殘酷青春》劇本閱後感(三)

《殘酷青春》劇本閱後感

「殘酷」與「青春」,兩個既是相關,又是極之矛盾的詞語﹣可以說成從屬關係,又可以是站於兩極的詞語,互相對峙,就像兩塊鏡子互相映照著,照出差異,卻同時照出各自的內在其實包含彼此。
世界充滿著兩極,人首先面對的兩極就是「生」與「死」,正如劇中Alt所說:「人嘅感官世界有兩極:痛楚同睡眠。我哋兩者都喜歡。」我最不喜歡的兩極是「對」與「錯」,因為當中包含個人的主觀判斷介入別人的客觀事實,而令人討厭的就是所謂的道德判斷;道德彷彿是一把殘酷的匕首,把豐富深厚的世界切割成形狀均稱的薄片,只有一面或是兩面的解釋;就如身為觀眾的我們,此刻正要放下的就是這把屠刀,我們沒權屠殺任何角色的價值取向,縱使荒謬如即將在眼前搬演的「青春劇」。

《殘酷青春》的劇力不在於情節,故事沒有波瀾壯闊的史詩背景,當中的時代雖是一次大戰後的奧地利,但七位主角身處的卻是極之封閉的醫科宿舍房間。這些不同的房間因而成為每位觀眾不同的心房,盛載著曾經的荒唐,以及種種渴望尋回或不敢回望的記憶。此劇的核心亦自然地被聚焦在人物上,以及種種挑釁、挑逗、針鋒相對的對白上。而人物形象雖各有特色對比,但沒有主次之分,各自缺一不可,每位角色的特質彷彿亦要另一位角色的誘導發酵。故事中七位主角的關係亦是持續地遊離,充滿變幻莫測的選擇,彷彿迎合命運的無常。不到劇終,人物的形象彷彿仍未定案,這正正貼合青春的存在狀態。

青春必然是殘酷的,因為人會成長,當成熟後面對曾經的歲月時。青春,不置可否也屬人生的一個位置,也會在餘生不斷鞭撻著情感軟弱的地方。除非,人可停止成長,那隨之而來的,便是死亡。

何應權
鄧偉傑戲劇班 ﹣劇本分析班學生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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