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關.愛》劇本閱後感(一)

第一次聽到劇名《關.愛》,第一印象就是「關心」和「愛護」,然而,當看完了整個劇本,就會明白「關愛」這個名字其實殊不簡單。因為這個「關」,除了「關心」之外,在劇中更多的是有「關上了的愛」、「囚禁下的愛」的弦外之音,正正就是作為一個囚犯、同時也是母親的「Fay」對女兒的心聲。

在看《關.愛》的時候,感覺就像被捲入了一個充滿深沈矛盾的人性旋渦。劇中的兩位主角「Josie」和「Fay」,她們二人彼此耐人尋味的關係就是製造這個旋渦的原動力。作為女兒的「Josie」為何突然想找尋母親的下落?是為了真相?為了尋找過去一段空白的回憶?不,其實她只是因為寂寞。人總會有迷失自我的時刻,而Josie在嫲嫲過世後選擇探訪母親,更顯她的空虛和孤獨,「尋親」只是籍口,其實她只是在尋找一個出口,一個連自己也不知是什麼的答案。

對比起Josie,作為母親的「Fay」與她有著強烈的對比,Fay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,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。就在女兒仍被過去困擾的同時,Fay 卻在精神上步向未來,縱使被囚禁的她根本沒有未來可言。而這種矛盾就是整個劇的魅力所在。在劇中,「Fay」不斷的詢問Josie的近況,給她不同的建議,來看是關心她的生活,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其實Josie就代表著「Fay的未來」,「Fay」把自身代入了女兒,希望女兒能過著她永遠也不可能實現的人生。因為「Fay」與女兒對話時,彷彿能透過彼此的靈魂看見那廣闊的天空,然而諷刺的是伴隨著她的永遠只有絕望、失落和等待。

「愛」和「傷害」也是劇中的焦點所在。「傷害」一個人是否代表你不愛對方?作為母親的「Fay」在戲中就給了大家一個否定的答案。「Fay」雖然殺了Josie的父親,但她從來也沒有說過不愛他,相反她其實是很愛丈夫的,而這種愛在得不到尊重時卻變成了傷害,因而造成了永遠不能挽回的悲劇。因此,「Fay」選擇了以逃避來面對女兒,不想回億悲傷的往事。可惜,人生卻不從人願,事實也無法洗去抹掉,就算如何逃避,總是要面對。就在Josie要求要幫助Fay重審案件的一刻,「Fay」明白到自己不可以再自私地把女兒停留在過去的痛苦時空之中,因為Joise就是「未來」,她的人生不應停留,應該要繼續向前,這也是作為母親的「Fay」唯一可以幫女兒做的事情。於是她決定選擇傷害女兒,把最不想回憶的事實引導出來,讓Joise記起,然後從此不再見Joise。那既是傷害,但同時也是因為愛。

另有趣的是,此劇在講述母女二人關係的同時,卻加入了兩名監獄內的守衛。他們就像是人性的「照妖鏡」,意圖以客觀的角度看事件的真像。然而,他們二人其實也只是鏡中的妖,一樣被權力、支配、妒嫉、恐懼、疑惑和制度等所束縛牽制,只能對現實妥協,對所謂的公平隨波逐流。其實,在「Fay」與「Joise」事件之中,唯有「愛」才是最真實,真真正正的存在,即使「愛」是雖要付出代價。

《關.愛》這個劇帶給人的感覺是沈鬱而傷感的,劇中對於人性關係的描寫細膩,內心的矛盾掙扎絲絲入扣。當中透過母女二人的對話讓觀眾逐步走入她們的回憶,仿如回到了現場,慢慢地走向未知的恐懼與真相,主角之間那壓抑不已的內心世界讓觀眾透不過氣,劇本把故事的張力、人性的掙扎和暴發力繚繞在幽暗絕望的環境氣氛之中,使人沉淪,是一套絕對值得讓人一再細味和反思的好戲。

謝影韻
教育及行政工作者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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